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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登船后会被你枪/杀。”所以……
人鱼也曾经梦到过这些?
林光逐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他一直以为方旬发现了船上布下的埋伏,但他潜意识觉得,毕竟是还没有来得及做的事情,有挽回的余地,算不上非常严重。可要是夹杂着这些堪比现实的梦境,那这件事可就太严重了!
他真的杀死过方旬。
即便如此,方旬居然还是不计前嫌,冒着再一次死亡的风险送他回到了邮轮。
这还真是……
怎能不为之动容。
想到这里,林光逐更迫切想去见方旬,抬头看了眼挂着点滴的左手,上方的药水瓶写着葡萄糖。
“我昏迷多久了?”他问船医。
船医正拨打固定电话通知船长这个消息,闻言转过头说:“不到两天吧。”
“那条送我上船的人鱼……?”
林光逐真担心自己昏睡时,手底下的一群蠢货越俎代庖,心急火燎地替他将方旬给处理了。
好在船医很快说:“他没事,在底仓呢。”顿了顿,语气颇有些怪异:“呃,没人敢动他。”
船医好奇到抓耳挠腮,刚想八卦问人鱼那套“男朋友”说法是真是假,这时候固定电话恰好接通,他也就先去和俄罗斯老船长打电话了。
张谨言来的比俄罗斯老船长还要快。
医务室外围着一堆探头探脑的年轻人,张谨言拨开人群,快步推门走进来。
彼时病床上的青年正脸色苍白坐着,右手被石膏绷带固定住,掉在脖子上,左手还扎针吊着点滴。张谨言眼尖瞥到,林光逐眼眶通红,脸上还有未干涸的泪痕,满是劫后余生的破碎感。
他心里一惊。
“很痛吗?”
林光逐看一眼他,掀开被子要起来。
“扶我一把,我去底仓看看人鱼。”
张谨言怎可能扶一把,直接将其按回病床,无语说:“你吊水还没吊完呢急什么,想做长明灯也急不了一时吧,人鱼关在那儿又跑不了。”
林光逐眉头紧皱抬起左手,咬住输液管向上一扯,张谨言都惊了:“——喂?!”
林光逐吐掉输液管,说:“现在吊完了。”
张谨言:“……”
那边的船医也发出了尖锐爆鸣声,张谨言头疼将船医推了出去,走回来抱臂嬉笑说:“林老师还是强,伤成这样都不忘工作,这个世界上有鸡有鸭,你是天生牛马命。”
数落归数落,认识这么多年,张谨言知道好友决定的事情基本上没有转圜的余地。他认命走上前两步,指尖轻轻一勾,挑起病号服的裤腰带,绕指一周轻轻一拽。
林光逐反应慢一步,回神时裤子都已经松了,两边松松垮垮悬在胯骨上。
他立即抓住张谨言的手,“你干什么?”
张谨言抬眼时心中茫然,“帮你换衣服啊。你要穿病号服去底仓吗?外面没暖气很冷的。”
林光逐低头看了眼身上干净的病号服,问:“我上船时穿的衣服也是你换的?”
张谨言更茫然,点了点头。
林光逐停顿两秒,缓慢送出了一口气,心想要是给人鱼知道,大小姐能醋上十天半个月。
“我自己换吧。”
“你手骨折了怎么换——”张谨言的话还没有说完,面前“唰”一声,病床隔帘被无情拉上了。
他呆滞站在隔帘前,听见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换衣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