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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挺简单的。庞衙内洗漱完毕走出房门,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庞衙内。
苏景殊把选人的事情交代下去就不管了,信不过庞衙内也得信得过坐镇州衙的许知州,他先去盐场救几天的急。
倒不是他自告奋勇往身上揽活儿,而是这事儿本来就该归他管。
朝廷按照盐场的大小规模派驻都监进行管理,盐场所在地的知县主簿以及京城派遣的账监官负责日常盐务,到州这一级则是通判负责到盐场催促买纳以及检察奸弊。
再往上转运储存贩卖其实是发运使转运使的活儿,大宋的物资调度都是以路为单位,盐也一样,登州盐场的盐怎麽贩卖要听京东路转运使的安排。
不过转运使发运使要管的事情太多,具体处理盐务的还是盐监衙门的官。
登州的盐场是京东路规模最大的盐场,如今盐监衙门掌权的官有半数都被抓走,县衙撑不住场子,只能他这个通判过来快刀斩乱麻。
不快不行,他怕京城那边得到消息後直接派人过来接手盐场。
官员犯事儿之後是贬是杀得由中央说了算,他们现在先把人抓起来其实很不合规矩,卷宗送到京城後复审结果和初审一样也就算了,万一复审的官员不同意他们的判决估计和阿云案一样折腾半年都定不下来。
他们抓人的确有确凿的证据,但是盐监是个油水丰厚的衙门,能到这儿来的都有点背景,备不住就有护短不讲理的高官非要捞人。
问题不大,他这里也能找讲理不护短的高官防止对方捞人。
捞人和捞人完全不一样,因为党争被排挤的可以捞,作奸犯科欺压百姓的凭什麽捞?对得起那些被他们欺压的百姓吗?
他和刑部大理寺审刑院的官都不太熟,不过没关系,包大人和他们熟就行,他现在只需要防备有人去京城告他黑状。
朝中宰相都不同意变法,老王为了绕开政事堂特意申请成立制置三司条例司,条例司成立後设置了不少相度利害官前往全国州县查访新法的实施情况。
京东路、淮南路、河北路是推行新政的三个试点,登州归京东路管,很快就会有相度利害官过来明察暗访。
名义上是查访新政的实施情况,实际上估计是跟钦差一样什麽事情都能说两句,在不确定派到他们这儿的相度利害官是什麽脾气之前再怎麽防备都不为过。
他不怕钦差过来说抓人不合适,再怎麽不合适也是依律行事,这件事情他们占理,他怕的是京城来人看到的是个乱七八糟的盐场。
衙门出问题丢的是整个登州官场的人,他不要面子的吗?
苏通判很糟心,靠人不如靠己,他就不信他管不好一个盐场。
如今京城被老王重用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年轻人有锐气适合干这种革新的活儿,首先年轻敢往上冲,其次资历浅有干劲,最後官职低上升的空间大,所以制置三司条例司下的干活主力军基本上都是近几届考上来的进士。
他也是新进士,他也年轻,他也资历浅有干劲,他的上升空间也很大,四舍五入他就是老王最喜欢用的那类人。
没毛病。
连个盐场都弄不明白,接下来怎麽把老王那思想超前的新政落到实处?
京东路离京城不远,很多政策都会现在这里推行,效果好才会推行全国。
大宋开国之初便定下强干弱枝的策略,将地方的财权军权各种权收归中央,知州知县那些一把手是不管财政的,和钱相关的都分出来单独有州通判或者县主簿来管。
朝廷讲究不与民争利,朝中对官榷法的争论也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