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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展开论战。虽然他没有参与其中,但是想也知道场面能混乱到什麽程度。
平时吵架是针对某个政策,和辩经的场面相比都是小儿科。
每个人对儒家经典的解读都不一样,古往今来那麽多经典注疏,名家注疏尚且大相径庭,朝中官员又几乎都是进士出身,这边援引这个大家那边援引那个大家,旁观者要是不认同还能再援引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吵吧吵吧,吵成菜市场也吵不出结果。
在经典的释读上想说服对方几乎不可能,就像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哪天有人信誓旦旦过来非要其他人都相信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其他人肯定觉得他是疯子。
经典的释读就是这样。
都是《周礼》记载的泉府之官,韩相公坚持赊与民不取利,王介甫坚持周时的国服之息比青苗法的利息还高,所以青苗法合乎古法,这能吵出结果才怪。
他们家景哥儿前不久派人送来了一种来自番邦的番薯,说是剪下茎叶插进土里就能活,沙土里也能种,一亩数十石,胜过种稻谷二十倍,生食如葛,熟食如蜜,种下去不显眼,等到成熟一挖就是一大堆。
要是臭小子的说法没有夸张,经典的注疏也就跟地里的番薯一样,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仔细一翻就到处都是,还各家说法都不一样。
别的事情可能越吵越明了,辩经不存在越辩越明,双方的立场和理念迥然不同,吵架的时候各执一词,根本不在乎对面说了什麽,能辩清楚才见鬼了。
幸好他不在现场,不然他肯定也忍不住加入论战。
哪个读书人能经得住这个诱惑?
王安石:……
倒也不用这麽上道儿。
王安石今儿过来也不是为了炒冷饭,纯粹是心血来潮想找老苏查漏补缺。
不是补他的缺,是补他们景哥儿的缺。
先前许大人已经将青苗法的漏洞点了出来,也提到可以怎麽去补漏洞,可是不能指望全天下的官员都能和登州一样尽职尽责,想让别处也和登州一样进展喜人大概要先换一批地方官。
他已经把三司和政事堂得罪的死死的,再把吏部也得罪了那才叫真的寸步难行,还是缓着点来吧。
不管怎麽说,他都不认为青苗法有利息是错的。
按照朝中那些人的意思,不管利息多高都是与民争利,甚至让百姓光还本钱都是朝廷小气,这麽说来只有直接送钱给百姓才能让他们满意。
赈济救灾都不敢直接发钱,当官当的脑子都没了。
官府直接给百姓发钱的确能让百姓感恩戴德,然後呢,朝廷的钱哪儿来?国库有出无进,朝廷穷到连军饷和官员的俸禄都发不出来,还是说朝中各位大人愿意拿出自己的俸禄去救济贫苦百姓?
他承认新法在施行的时候问题很多,但是扪心自问,其他人就一点问题也没有吗?
老王对朝臣意见很大,可当官不能太直来直去,吵架归吵架,吵完了还是得解决问题。
条例司的属官反对他可以调整人员,政事堂和六部反对他可以凭才学坚守阵地,可要是新法没办法为百姓谋福,他嘴皮子再利索也没用。
光吵架那叫本末倒置,朝中本末倒置的大臣少吗?
同样是吵架,老苏好歹能帮他查漏补缺,骂他也是有理有据,不像某些人天天追着他不洗澡来骂。
咋?他天天洗澡就能让大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简直有病。
里间两位吵着吵着声音就小了下去,苏轼见怪不怪,让王雱不用管里面的